(站在一台数控机床面板前)
S–老师,我们这台机床无法启动。
T–我看看,蓄电池没电了。和他们一起做吧。
S–那其余的十八台可以用吗?
T–应该都不能用。电池没买。
S–哦。
(站在机床侧方)
T–张老师,主轴末端这里怎么没贴标签?
T–李老师,这里有。
T–太不明显了,你说是吧?
T–的确哈。
T–你去买一些贴纸,每台机器两个,上面一个,下面一个,警示同学们不要触摸!
T–好的好的!
(站在老师看不到的地方)
S–这运行代码你写了吗?
S–我怎么可能会啊?过一会儿抄他的。
S–借我拍一下呀。
S–哎,他在抄,一起去看他的。
(坐在椅子上窃窃私语)
S–你说,这数控机床怎么还没普通车床好用?上次还每人一台,今天八个人挤一台。不知道老师想搞什么。稀里糊涂什么都没讲。
S–我也搞不懂,反倒我还觉得数控更安全,带一个小门,普车卷进去就完蛋了。反正我已经困得不行了,连着七天早八,谁受的了啊?
S–别忘了还有下学期呢!
(等待车床自动加工时,角落里)
T–你们车票买了吗?
S–嗯?
T–你们是上海的吗?
S–我闵行的。
T–噢,虹桥机场算不算闵行?
S–…
T–车票还是要趁早买。
以上节选自某些课程的某些人物的对话。(真实)
我坐在原地不敢动弹,盯着墙上的时钟。告诉我,还有多久结束?我的背已无法直挺,长时间的坐姿已使我全身麻木。空气里弥漫着铁屑味,在我身旁的庞然大物早已锈迹斑斑。一台古老的数控铣床,拉开它的门十分费劲,我猜他已经无法胜任自己的工作。我仿佛能看见这个时代,它原本的归宿。风靡一时的印钞猛兽,在两千年初期赶上了一代热潮。制造业兴起,日夜轰鸣的机器,让灯红酒绿之下奔波的人有了安稳的基石。如今,没人再关心他的机油状况、表皮样貌,与我坐在一起,盯着墙上的时钟,不知身在何处。他的出现可曾被认为希望,或许他的辉煌依旧有人会铭记、会想念。
